“阿颜，别走。”

段暮染随沈妙颜到了浴间，被满室的药香冲昏了头，刚想询问要泡多久，便见沈妙颜并没有要跟着进去的打算。

他唇角一勾，拉着她尚在随风蹁跹的衣袖，往怀里扯。

沈妙颜被扯得没站稳，直直被他拥在怀里，那凸出的胎腹被挤了个严实，两相冲撞下又开始频频作动起来。

“孩子动得这样厉害，阿颜不想多陪陪他吗？”段暮染在她耳边轻哼，丝毫不顾肚腹不适，将沈妙颜打横抱起，一同进了浴间，显然是想与她共浴。

沈妙颜心道，这人当真得寸进尺，昨夜刚给了甜头，今日又要共浴，要不是她从医书上看过有孕者多重欲，险些以为江湖人称“暖玉月华”的殿主，是个名副其实的登徒子。

她沉了沉心，推着他：“今日要剿无端寨，哪里有闲工夫白日胡闹。”

段暮染捉住她的手，将其放在身前的圆润上，说：“剿灭寨子而已，无需我亲自动手。阿颜，他真的动得好厉害。”

确实，剿灭个寨子而已，哪里需要殿主亲自动手。

可，害熙哥哥难产而亡的他，却是亲自动手。

思及此，沈妙颜无心周旋，用力推了推掌下的肚子，她用力不狠，只是施加了不同寻常的力气而已，可那毕竟是世间最脆弱的所在，纵使没用几分力，段暮染已经被推得哼出声来。

他放开她，一手扶着浴桶，一手环着胎腹忍痛。

他不知为何沈妙颜总对他冷热不耐，只当围剿之事太过血腥，吓到她了，便强忍着痛直立身子，轻声哄着：“阿颜，无端寨作恶多端，强抢民女做压寨夫人，又抢劫过路百姓，此等寨子，无需你为其发善心。”

沈妙颜意不在此，听罢回神：“殿主先行沐浴吧，若自己无法束腹，唤我相助也是可以的。”

说完她转身就走，丝毫不在意面前之人充满渴求的目光。

阿颜，为什么，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？

段暮染苦笑一声，不禁自问，终究是她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，还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。

两刻已过，段暮染浸浴完毕，不知浴汤中有什么，方才胎动不止的肚子已然安静下来，那被热水浸过的肚子呈现粉色，如同刚捞上来的虾粉珍珠，圆润光滑，触之柔嫩，有倾城之美。

段暮染环着高挺的肚子，仔细擦拭，忽然想到早晨看见的那一点红痣。

忽然想问一问。

他眉心微凝，仰头唤人：“阿颜，你进来一下。”

沈妙颜就在门外候着，原以为进门看到的是衣衫整齐之人，谁曾想看到的竟是幅美人出浴图，他墨发半湿，顺着腰身贴在白皙的肌肤上，间歇着往下滴滑露珠，肩颈被水汽点上红霞，挂满一颗颗水露向下流淌，氤氲的雾气笼罩在他周身，烘托着那玲珑曲折的腰线，身前的凸起浑然天成似的裸露在半敞的霜白色里衣中，将将闯入她的眼，直直，撞响了她的心。

咚、咚。

咚、咚。

只有她自己听得见。

段暮染见她进来得快，心中微喜，到底她还是在意他的。

他斜身而立，修长的手指在腹侧揉按，问她：“阿颜，为何这胎腹脐下三指处有一点红痣，以往似是没有的。”

沈妙颜猛得回神，轻咳一声说：“昨夜你睡下后，我给你施针了。”

段暮染不解：“施针，为何？”

自然是为了固你胎位，使临近产期的胎难以下降。

“昨夜你做了什么，不知道吗？若不施针，你今日怎能带它起身如此自如。”沈妙颜垂眸，凝视着她交缠在一起的双手，努力将谎撒得面不改色，神态沉稳。

沉默。段暮染没有说话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就在她以为谎言被揭穿，要面临惩罚时。

忽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拥抱，浴后温热的气息撞了满腔，周身遍是他特有的冷凝香气，他在她耳边低声感叹，“我竟不知，阿颜如此爱我。”

说罢，他紧紧拥着她，似要将她融进骨血里......久久不能放开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