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剑帮的人自入了阵法,眼瞧着前方的马车以及篝火近在咫尺,却如何走也走不到。
一群人大概走了两刻钟的时间,终于有人发现不对了。
“这这这,鬼打墙了!!!”
“胡说八道,山头是咱的,打什么墙。”
“帮主,您忘记刚才那声音了?说什么的再往前走一步,就变成鬼了。”
“糊涂东西,闭上你的嘴。”
长剑帮帮主马绘秋不是个好说话的人,左右望了望,能确定的是,他们并没有在原地踏步,但与马车却始终保持同样的距离,显然是在围着中心绕圈。
想明白后,他即刻长剑一扫,将面前几颗树枝拦腰砍断,骂道:“奶奶的,入了阵了。”
两刻钟的时间,成熙始终背倚着马车,注视着林中火光,以他的角度来看,长剑帮的人确实在围着圈儿走,这也是当时他为何布阵四方的原因,这样阵法撑得时间更长。
沈妙颜见他一直站着,怕他受不住,低声劝他:“熙哥哥,坐下歇歇,有惊霜和落霜在内守阵,咱们起码能再撑一个时辰。”
成熙摇头道:“不用一个时辰,不出一盏茶的功夫,马绘秋会主动传音。”
马绘秋自砍下几株树枝后,顿觉破了阵,刚想抬脚一迈,身后弟子忽然倒了几个,倒下的人口吐白沫,异常晕眩。
“帮主,帮主救命。”
“这这...这他娘的是怎么了?中毒了?”
马绘秋皱着眉查看,并非中毒之相,显然是阵法有古怪,他们在阵里许久,绕来绕去,原本就头晕目眩,心中惊骇,再加上他挥剑莽撞破阵,激了伤门,随即反噬到弟子身上。
“乾为首,此处是阵法的乾位,对应头穴,所以会头晕目眩。”马绘秋见多识广,当即不再动,沉气传声。
“长剑帮帮主马绘秋,不知如何得罪了阁下,要以阵相困。”
他精于算计,自要先倒打一耙。
成熙冷笑回应:“马帮主若要离去,只需转身,即可脱困。”
马绘秋脑子一转,不让近身?
传闻中清风殿殿主武艺高强,内力超群,又因是来巡视有意收编门派的,怎会用阵法以对?
难道此人不是清风殿的?
自然,成熙也想到了这层,他长吸一口气,暗暗托着肚子,三次传音,已让他身心疲惫。
马绘秋眼睛一转,声音多了些急迫,直接指名道姓:“段殿主,长剑帮愿意归顺,但...但是有条件。”
若对方是段暮染,他便是耗在这里也无妨,若不是的话......岂不是更容易?这个临时的阵,还能困他们一辈子不成?
“说来听听。”成熙作为巡视官,自然有决策权。
马绘秋喜形于色,道:“是这样,咱们长剑帮善于铸造之术,铸造剑器可是一等一的好手,段殿主可能给咱们行个方便,让咱的剑拓宽下销路,不光是清风殿人手一把,还有王孙贵族的府上,也象征性的买几把。”
成熙闻言挑眉,暗道:“果然是这样。闻言此山后有铁矿,长剑帮与弯刀帮各分一半,共铸精兵利器,只是现在精铁铸造归朝廷所有,买他们兵器的人少了。”
沈妙颜点点头,道:“这样岂不是不能答应。”
总不能与朝廷对着干。
成熙颔首,刚想回应。
忽听北方车轮滚滚声急迫,他扶着腰皱眉去看,只见五架简易班车从山上滑下,直接将阵法北处打开一个豁口。
显然,北边的阵法,顷刻间便被外物强制破除。
车上的莽汉哈哈大笑,叫骂道:“马绘秋你打得好算盘,说什么要先行一步将人杀了,没想竟是谈买卖的。长剑帮的剑?我呸,清风殿能看得上你那点东西!即便是要,也得要咱们弯刀寨的!!您说是不是,巡视官大人。”
下车的莽汉隔着老远看向成熙,着重往他腰身上瞧。
成熙有意将广袖挡在身前,可胎腹毕竟太大,弱点明显,索性也不遮掩,正要说话,便听风声潇潇,一人从天而降。
段暮染声音若钟,如泰山压顶,压向四周——“马帮主,陈寨主,有什么事儿跟我谈吧。时辰太晚了,以免影响休息。”
波涛入耳,所有人心里都似震了一震,若说方才成熙的传音足以清晰入耳,段暮染的声音则是直通心口,将心怀不轨者钉在了原地。
沈妙颜见状,赶紧跑过去,喜道:“暮染,你来了?”
段暮染默默她的头发,致歉:“抱歉阿颜,我来晚了。”
“赶得这样急,有没有不舒服?”沈妙颜知道他先行回来,必定将轻功发挥到极致,更别说方才这一声音,更是气海充盈的释出。
段暮染额间略有薄汗,但仍摇头,“我没事。”又从怀里拿出竹筒,递给她说:“妹妹给你的信,扶着师兄去车里看。”
显然,他要单独会一会这两波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