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很累的,放心吧宝贝。”盛夏亲了亲殷嘉瑞,“你今天在学校里不会想我想到哭吧?”
“我没有这么容易就哭。”殷嘉瑞抬头看他。
“真的吗?印象中我们的嘉瑞可爱哭了。”盛夏凑上去亲了一口殷嘉瑞的额头,“我今天可以把你弄哭吗?”
殷嘉瑞皱起眉:“你为什么要弄哭我啊?”
“因为你好可爱。”盛夏笑了,“好了好了,开玩笑的。”
殷嘉瑞也笑了,他吃了一口舒芙蕾,又说:“但是我在学校真的好想你,我两年时间脱离高压环境,再回来,真的感觉好累,但是这才刚刚开始。”
“时间都是过得很快的。”盛夏说,“你不是说有两个同学挺热情的吗?平时可以和他们多相处,开心一点,时间就过的快了。”
“要是你也在就好了。”殷嘉瑞靠在盛夏的肩膀上,“我们教室是没有同桌的,我感觉完全不习惯。”
“想要我做你同桌?”盛夏用额头抵着殷嘉瑞的额头。
“你本来就是我的同桌。”殷嘉瑞说,“主要是我表弟和我一个班的。”
“谁?你表弟?”盛夏挑了挑眉。
“我小姨的儿子。”殷嘉瑞叹了口气,“这故意的吧。”
“没事,你玩你的他玩他的。”盛夏摸了摸殷嘉瑞的头,“你剪了头发也好看。”
“真的假的?那剃光头呢?”殷嘉瑞问。
“你要剃吗?”盛夏笑了,他还真的好奇上了殷嘉瑞光头是什么样的。
“不要。”殷嘉瑞坚决不同意,“我就没剪过很短的头发,我小时候头发都留得好长。”
“是吧,穿纸尿裤的时候头发就好长了。”盛夏说。
殷嘉瑞:“......”
第二天醒来时,殷嘉瑞看着盛夏还在睡觉,便弯下腰偷偷亲了他一口。
“嗯?”盛夏睁开眼,和两只大眼睛对视上,“多少点了?”
殷嘉瑞看了眼表:“七点。”
“我也要准备赶早八了。”盛夏起身,又伸了个懒腰。
“那我要去学校了。”殷嘉瑞说,“拜拜。”
“拜拜。”盛夏也向他挥了挥手。
殷嘉瑞拿上排球,背好书包,走了出去。
外面下了小雨,整个空气的湿热的,混杂着泥土的味道,不知道该不该说难闻。
走进班里,殷嘉瑞把早餐放在陈浩梁的桌上,自己又立起书,偷偷吃起了早餐。
殷嘉瑞又坐在最后一排,但这一次因为不同角度,他干什么几乎都看不到,所以也顺顺利利地吃完了早餐。
早读结束后,殷嘉瑞起身到后面把塑料袋给扔了。
回到位置时,他的排球被陈浩梁看到了,陈浩梁边吃包子边问:“你之前是排球队的吗?”
“初中是。”殷嘉瑞说。
“我知道你是谁了。”陈浩梁直起身子,“你是初中部一二届那支排球队队长是吧?之前帖子上火爆了。”
“嗯。”殷嘉瑞点头,“以前的事了,现在估计没以前打那么好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陈浩梁又看向刘馨然,“今天体育课应该是打排球吧?”
“嗯。”刘馨然点头,“困死了,怎么第三节就是体育课?”
“他是帖子里特别火的那个排球队长。”陈浩梁指向殷嘉瑞。
刘馨然立马清醒过来,她转头看向殷嘉瑞:“我就说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,原来就是你啊,今天体育课一起打球不?”
“行。”殷嘉瑞点头,他想到盛夏说让自己多交一点朋友,刚好机会来了,也许可以试试。
因为下着雨,体育课改成了室内,全部都去体育馆里上,老师依旧是李朋,他看到殷嘉瑞时,还有些惊讶,再等到让大家自由打球时,把他叫走了。
李朋上下大量着殷嘉瑞,问:“你不是应该要读大二了吗?”
“我中间休学了。”殷嘉瑞声音很低。
“休学了?”李朋挑了挑眉,“哦,对,我想起来了,看我这记性,那你去打球吧,锻炼锻炼身体。”
殷嘉瑞拿起自己的排球,跟上陈浩梁。
一起打排球的还有一个个子高的男生,叫秦子逸,刘馨然也在一旁跟着。
“刘馨然你要打排球吗?”一个叫伍悠悠的女生走过来,问。
“嗯。”刘馨然点头,“那个殷嘉瑞,可是帖子里大名鼎鼎的排球队长,特别厉害。”
“你说他一个二十岁的,跟着我们一群十七十八的人,会不会觉得我们很幼稚啊?”伍悠悠说。
“就相差两岁而已。”刘馨然耸耸肩,“而且他挺好相处的啊。”
殷嘉瑞戴上护腕带,旁边的秦子逸问:“为啥打个排球还要护腕带啊?我感觉不用都没事啊。”
“这是硬排。”殷嘉瑞看了秦子逸一眼,“不戴会很疼。”
“那没事了。”秦子逸点头,“一起打吧。”
“嗯。”殷嘉瑞拿着球,跟上他们。
他以为那几个人要组个队打一场小比赛,结果一看,他们就只会最基本的垫球。
殷嘉瑞:“......”
“你怎么不打?”刘馨然走过来,问。
“你们为什么只垫球啊?”殷嘉瑞问。
“只会垫球。”刘馨然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你能一次性垫多少个?”
“不知道。”殷嘉瑞摇头,“我试一下。”
他把排球往上抛,绷直手臂,往上垫。
但是排球太硬了,而且手腕伤得严重,才垫四下,球直接砸在地上,他捂住手腕,皱了皱眉。
“扭到手了?”刘馨然有点但又,她凑近一看。
“没事。”殷嘉瑞抱起球,“等会儿不用再集合了吧?”
“不用了。”刘馨然摇头。
“哦,那我先出去了。”殷嘉瑞抱着球,小跑出门。
雨已经停了,但空气还是很潮湿。
他又去到了那一个亭子,坐到那里,看着一小块阴沉沉的天空发呆。
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,连垫几下排球s手腕都这么疼,就像废掉了一只手一样。
那一次自杀没把自己的肉.体给杀了,但是过去的自己已经彻彻底底死在了自己的手中,手中的那把刀下。
一切都因为过去在赛场上闪耀的自己,而生出了如今的狼狈。
殷嘉瑞希望他们能忘掉刚才发生的事。
“殷嘉瑞。”
殷嘉瑞听到声音,抬头看,是徐泽熙。
他顿时间觉得有些烦躁,皱起眉,说:“干什么?”
“怎么球打着打着就走开了?”徐泽熙问。
“不想打了。”殷嘉瑞很敷衍地回答。
“真的是不想打了吗?”徐泽熙反问他。
是打不了了吧。
“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吗?”殷嘉瑞偏过头,“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,之前没见你这么主动找过我。”
“你和之前很不一样。”徐泽熙说。
殷嘉瑞回想到三年前的自己。
好像是差别很大,那时候的他比现在软弱多了。
“我要是和之前一样,你们打算干什么呢?”殷嘉瑞抬头,反问他。
“你以前很懦弱。”徐泽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“而且病怏怏的,没精神,睡多少觉都没精神,但现在不是这样了,至少你敢离开那里,而且这两年过得貌似也不算差。”
“我不是那种完全失去自理能力的人。”殷嘉瑞说,现在他的语气很强硬,“你看清一点,我从小到大动手能力比你强得多,你不会的我都会,少拿那几道你会写的题目在我这自以为是。”
“你现在的问题就是很喜欢把一个人的责任推到所有人身上,我妈对你做过的事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徐泽熙完全没有因为殷嘉瑞的情绪波动而变换自己的情绪,甚至表现得比面前一个快二十岁的人还要冷静,“你有没有自理能力,谁在乎呢?”
“你妈做过的事情都是要还回来的。”殷嘉瑞说。
“那我还可以说我妈给你花过的钱也是要还回来的。”徐泽熙说,“当然了,也不用还,你本来除了学费就没花多少钱。”
“所以呢?”殷嘉瑞更觉得莫名其妙了。
“我觉得你就应该冷静冷静,我找你就是随便聊聊天,但是你太偏激了,我就是一个很尖酸刻薄的人。”徐泽熙说,“你心里防线太弱了,总而言之,你还是没有很大的改变,就是多了些勇气,做了一些我不敢做的事。”
徐泽熙又说:“你有时候要是能加一点理性进去就好了,不然你真的会把自己显得很蠢。”
殷嘉瑞注视着徐泽熙,没有再说什么。
回到教室后,殷嘉瑞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,一句话也不说,一旁的刘馨然和陈浩梁觉得奇怪,立马过来询问他情况。
“你怎么了?”陈浩梁的手撑着他的桌子,“看上去不高兴,很不高兴。”
殷嘉瑞不说话,一直低着头。
“不高兴就吃根棒棒糖吧,甜食能让人变愉悦。”刘馨然说着,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在殷嘉瑞桌上。
殷嘉瑞摇头,把棒棒糖还给刘馨然。
有人从后门走进来,说:“开学考成绩出来了!”
“妈耶,这能活吗?”刘馨然看向门口。
成绩单发到殷嘉瑞手上时,他才有反应。
一眼看过去,每一个科目都不如意。
“我看看你的。”刘馨然转过头,看着殷嘉瑞的成绩,两眼一亮,“你语文考得好好啊,一百一十七分诶!”
殷嘉瑞又回想到和盛夏在一起时,自己的语文成绩都快升到一百三去了。
结果现在又回到原地了。
“我去看一眼徐大佬的。”刘馨然起身。
殷嘉瑞看向着刘馨然走到徐泽熙身旁看他的成绩,过不了多久,又兴奋地跑来,说:“徐大佬数学考了一百三十八!”
殷嘉瑞没回应,只是默默看向自己五十多的数学成绩。
一切又回去了,殷嘉瑞还是那个离及格线很遥远的人。
他把成绩单揉成一团,扔进课桌里,可下一秒,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幼稚,于是在抽屉里把它平摊好。
对于殷嘉瑞这种极为敏感的人而言,休学两年再复学的感觉,尴尬又狼狈。
回到家里,他很快地完成洗漱,一个人缩在被子里。
被子里狭小的空间挤满了热气,不一会儿,他探出了头,和盛夏对上视线。
“宝贝,这么早就睡了?”盛夏摸了摸殷嘉瑞的额头,“吃饭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殷嘉瑞摇头,“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吃饭。”
“那也吃一点吧。”盛夏说,“别饿着了。”
“哦。”殷嘉瑞应着,拉起盛夏的手起身,慢慢地走向客厅。
盛夏把饭菜端出来,放在餐桌上,又摸了摸殷嘉瑞的头。
“怎么闷闷不乐的?”盛夏关心道。
“我考得好差。”殷嘉瑞叹了口气,“感觉一切努力都白费了。”
“没事的。”盛夏说,“慢慢来,你有什么不会的题目来问我。”
“可是我不想学习。”殷嘉瑞说,“很累,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动,我觉得我像一个没骨头的人。”
盛夏笑了,他低下头亲了亲殷嘉瑞的脸颊,说:“如果累了话就请假来找我。”
“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。”殷嘉瑞说,“或者说你还是我同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