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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红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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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一定的地步,那里的大人也没几个,小孩更是饿死的饿死,先被集体征召——也就是主动报名的主动报名,剩下需要扫荡着、寻觅着,才能从中揪出来的人已经只剩下红芭这一个了,而红芭的母亲,则是被留下继续作为农民——她已经来不及锻炼了。带土发现红芭对世界没什么常识,可见美都什么都没有教给她……琳就是为此十分的难过,她尽量不表现在脸上: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村子之外的场景,和人与人之间毫无情谊的交流,但或许,美都也是在保护红芭呢?

木叶的大门高6米,是常规的规格,两根3个人环抱才能抱住的柱子,中间是栅栏铁门。带土和琳与红芭在建筑面前都显得很渺小,门口一栋正方形的亭子,里面站着好几个守卫,他们冲出来,围住带土和琳,当然还有红芭,红芭嗅到了意味着他们身体健康、精神饱满的一股体味,她偷偷地咽了一下口水,琳指了指自己的护额——待在额头上的一条绶带似的玩意,上面一个抽象的方向键似的图案,象征着木叶,琳接着从背包里翻出了证明身份的一张宣纸,是木叶公务员开的身份证,黑色汉文标注了他们的姓名、元服地等;守卫盯着纸张看了两眼,这年头的身份证都是临时办理的,没那么多资源给你个长久的,看完了就让路把他们放了进去,铁门吱嘎打开一条缝,红芭擦过门的一根铁杆子的时候感觉到守卫的视线如影随形,像阴沉沉的拷打,鞭笞在她的身上,几乎能留下如有实质的伤痕。

进了村子的主干道,离大门50米左右,带土和琳都很严肃,称得上是肃穆的、不苟言笑的,过了50米两人都纷纷松一口气,带土此时也不担心红芭跑了,心里活动又飞跃起来,把红芭放在地上,这边筋骨也要活动一下,那边的筋骨也要活动一下,又露出了一口白牙,遵守承诺,带红芭去吃好吃的。琳微微笑着让带土请客,在优美的琳面前,带土的脸红的像一盏人皮做的红灯,眼也烟熏了,嘴也翘起了,他信心满满,说:“一定让你们大饱口福!”

红芭还在主干道张望着,两边都是鳞次栉比的店铺,没有大门,都是半吊着的帷幕做门帘用,几乎都是深蓝或者深红色,房屋基本只有两层楼高,没有阁楼,5.6米高,木制的屋子多,屋顶上披刘海一样批着鱼鳞一般翘起的、坚固的砖瓦,一眼看上去头晕炫目,连起来像一根蔓延街道的黑色长辫。有漆器屋、烟草店、桐油纸批发店、佛具店等等,他们走进一家荞麦面店,店里没有人,只有老板背着顾客在看报纸,一张印满了印刷体的纸张。

带土大喝一声:“老板,三碗荞麦面!拜托了!”

老板答:“好的,没问题!”

红芭随着他们不安地坐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,到处都是一股面粉的气味儿,她的肚子像钻孔似的更饿了,她现在才懂得饥饿是什么意思,是一种毁灭的意思,因为带土和琳的表情是如此的自然和柔和,琳很快就坐在了红芭的旁边,方便喂红芭吃东西,带土扭捏、迅速地做到了琳的对面,他们的双手都安分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,对望着,中间隔着一张刷了油的木桌,红芭的脖子刚好卡在木桌的边缘,显得很局促,但她心里不安之后反而平静了很多,她自得其乐地想:看来自己还算开朗也不是作假的,否则任何一个穷人看到这样的景象,都只会自惭形秽、自我悲哀,然后想一死了之吧。

琳说:“不知道我们小队什么时候才能满人…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配老师……”

带土说:“一般都是三个人一个小队,再加一个老师,但是现在人手真的紧缺啊……暂时没有同伴也能理解,也不是我们一个小队这样子吧。”

琳说:“本来还很期待呢,结果落空了。是吧,红芭,说不定红芭当了忍者以后是和我们一组行动哦!”

红芭心里咯噔一下,她干笑了两声,实际上她想问很久了:为什么这年头出来干活的孩子年纪都这么小,在她二十一世纪的记忆里,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是还在为分数——也就是偏差值,还有恋爱、人际关系等无病呻吟的东西挂怀的年纪。但这里是古代……古代嘛……红芭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心里还会酸涩,现在已经被磨平了,她的心脏上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,对温柔毫无感触,麻木非常。荞麦面来了,碗比红芭的脸还大,琳本来还想拿个小碟子喂她吃,她已经先一步拿起了筷子捞面,往嘴里送。

带土道:“吸溜……好吃!”

琳捧着脸:“真好吃啊!”

红芭尝不出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味道,在她眼里都和她偷吃的那只青蛙没什么两样,那只青蛙什么味道,这碗面就是什么味道的,青蛙在锅里煮的时候,它细细的腿肉还一抽一抽的,像还活着,像还在蹬腿,红芭残酷地掰段了青蛙的腿,全吃进嘴里了,一股腥臭异味,吐出来一根跟牙签差不多大的腿骨;红芭照葫芦画瓢:“嗯嗯,好吃!”

她发现宇智波家应该是有家训的,因为带土在吃饭时就不说话了,非常安静,这是他难得会静下来体会生活的时候,琳反而滔滔不绝地问着红芭一些未来职业规划的问题,红芭一一答了:就是先从基本的做起——对——对——什么对孩子网开一面做什么吧——帮工的话,应该没有人要小孩吧——好的,我明白了,忍者不能用常理论之。

吃完面,红芭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,瘦小的身体的肚子上,胃的地方凸了一大块,她有点想吐,还是忍住了,她的肠胃像一个并入膏肓的艾滋病人一样脆弱,根本没有防御能力,吃多了就病,病了就吐,她摇摇晃晃地被琳牵着,琳牵她之前,还温柔地问了一句可以吗?红芭点头如捣蒜,小手握住了琳的手指,琳的手指不细腻,也是一层厚厚的茧子,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劳动者雷同。带土带着他们往长街更远地方走,除了连绵的和式建筑店铺以外,也有一家用水泥浇灌出来的白栋建筑,通身雪白,非常亮眼,带土说这是外来人员登记的地方,红芭听了心里晒笑,面上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,房子里都是瓷砖铺地,她装的很怕留下污泥浊水。走到了二楼,进了一间房子,带土立刻吆喝:“我们的任务完成啦!快签字吧!”

里面的工位上几个衣着得体的忍者,他们胡子拉碴,看了带土一眼,习惯了这些年轻人的火热,点点头就开始对照带土的任务编号——在一捆捆的轴卷里找,琳领着红芭到了另一个忍者工位上,说是要给这个孩子登记,那个忍者同样神情怏怏,显得十分冰冷,问了红芭的名字,红芭答了,接着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:“你的姓氏是?”

红芭说:“我没有姓氏。”

“哦,农民家的孩子啊,来这里打工的。”

红芭装乖:“是的,忍者大人。”

她的身份登记完成的很快,几乎不费吹灰之力,可见人手有多么紧缺,如果不缺、村子又富饶,那这个外来人口登记过程肯定麻烦地比上青天还难,但村子一旦又穷,又缺廉价劳动力,那跟免签没什么两样,只是问了几个问题,对这种小孩,他们怠惰得连搜身都懒得,糊弄糊弄就过去了,红芭在他们眼里也是过眼云烟,很快她就得到了公务员撕下来的一张纸,上面用毛笔字写了汉字,大意是她的身份证明。完成以后,那边带土的下忍任务也签好了,他的脸乐得,根本找不着北,双手交叉背在脑后,已经觉得自己不是宇智波的吊车尾了,琳也兴致勃勃,美丽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活跃的光,脸上寒毛盈盈地发亮。

出了门,三人道别:“接下来你就可以在这里好好生活了,如果没有房子的话也可以睡大街上……睡大街的人还挺多的……或者赊账去租房子住啦!”

“带土,这也太直白了,别吓着她……”

红芭听两人没有提可以去他们家住的意思,心里也道果然,面上活跃地举起拳头:“再会啊!”

琳温柔地回答:“再会,红芭。”

然后,带土就一阵子没见过红芭了。

带土下一次见到红芭,也不过一年半之后,他和琳的小队换了好几个老师——他们总是来去匆匆,总有别的事情比带两个下忍重要;还是没有别的同伴,带土自然和琳过着与世隔绝的,类似于夫妻二人的生活。他们在准备中忍考试,小队缺人,任务效率低下,一打听,别的班都是自己去学校里抓点人充作同伴的,也不用等安排了,等来等去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,他就擅作主张,周一的一天,没任务,起床运动,流了一身亮晶晶的汗,客厅中吃完了奶奶做的早餐:昨天剩的炖菜和稀粥,外加两个煎蛋,他吃的很满足,饱着肚子,在主干道上溜达,木叶的新的一天街上有很多人,多得是小孩和卖菜的妇女,青年男人大男子主义作祟,流行在家闭关,除了小贩不怎么出来活动,尤其是宗家。

他晃到忍校附近,大清早的忍校就传来小孩嫩嫩的、脆脆的喝声,有男有女,年纪各不一,多半是在操场上射苦无或是手里剑,这其中的温暖的、团结一致的气氛让他的心都滚烫了。

门卫在打盹,他就没通知门卫,直接溜了进去,如果是琳在这里一定会大叫:“带土!适可而止!”他向操场上望去,准备来个忍者大人的华丽亮相,有个孩子却直接转过头来远远地盯着他,他们之间隔了好几十米,带土一下子就认出来,那是他的同族人:宇智波止水,那孩子也到上忍校的年纪了。

止水一头卷发,鼻子厚实,脸倒是很瘦,听说是个天才,带土就算再蹲在家里也知道族里面的超级新星,带土不爱关注谁又开了写轮眼、谁又擅长火炖、谁又能以一敌百,但这些消息总往他的耳朵里爬,像蚂蚁看到了糖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过来,直到充满了他可怜的、才资平庸的脑袋,他是不想关注的,常常会被气得裹在被子里发脾气,半夜还会对着镜子凝视自己的眼睛,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,没有一点血红,没有一点儿开眼的痕迹,带土心里苦笑,但他发现镜子里的男人却照样露出了一个活跃、元气的笑容。这是带土平常的一个自省的晚上。

“你是……带土哥!”止水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,好像很乐意见到他。

带土手竖在嘴前:“嘘!嘘!”

止水看了老师一眼,老师也在打盹儿,对着带土挥了挥健壮的小手臂,它已经跟一柄白萝卜一样粗。

带土蹑手蹑脚地往他的方向挪动,止水的笑容并未收敛,反而越扩越大,是个热情似火的孩子。带土在挪动的期间,又有一个孩子发现了他,这让带土十分懊恼,不会又是什么天才吧!撇头一看,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,黑头发,黑眼睛,姬发式发型,似乎有点眼熟,她不是很胖,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小袖和服,腰带是后扎的,脚上一双草鞋,不是忍者靴,而是草编的垫脚用的鞋子,显得很悠闲,似乎是来观光的,而不是上学的,她站在止水的附近,一看到带土便愣了一下,接着装作很有活力的样子喊了一声:“是带土!”

带土又把手竖在嘴前:“嘘!嘘!”现在的小孩是怎么回事啦!

他猫着腰落在止水的面前,止水比他小6岁,身高却是同龄人中高得吓人的,带土在他面前不知为何又矮了一头,心里不平衡,那个也跟他打招呼的女孩子明显就矮了一截,让带土畅快不少,带土仔细一看她的脸,名字在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叫不出来,女孩子非常爽快地说:“是我,红芭啦!”

带土失声叫了一声:“你是红芭?”

面前的女孩和之前那个瘦小的、干瘪的女幼崽完全不一样了,她的脸也丰润了起来,头发还是不够黝黑,有些灰色的痕迹,类似营养不足,但也比之前好了很多,一年半以前她几乎是个被棕色的尘土覆盖着的木乃伊身材;现在她的眉毛也细而黑,浓稠的黑,有些“染黑齿”似的和式美感;眼睛细长,弯着;鼻子也短,不长也不高;嘴唇很薄地抿着,只要一有人注意她她就故意扩大笑容,没有人看着,她就是抿着的。她如今5、6岁,正好是最不知轻重的年纪,但她看起来还是挺稳当的,很精明的样子,止水在一边问候:“红芭,原来你们认识啊。”

红芭和止水不是很熟,但是他们有点渊源:“是以前介绍我来村子的人。”

带土叫道:“确实是这样啊,但是你为什么不穿忍靴啊红芭!这样很容易受伤的,不论是降落还是急刹都会把脚面磨得血肉模糊的。”

红芭道:“抱歉,是因为没钱,光是要交房租,已经精疲力尽了。”

止水笑到:“是啊,听说红芭是住在自己打工的店里面,其实没有住处呢,如果活干的不好,就要睡大街呢。”

带土:“喂喂……你一本正经地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。”

红芭说:“是在佛具店里打工,老板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。里面有很多石头做的、铁做的、钢筋水泥做的地藏菩萨、如来、观音之类的,还有很多的一根一根的香,店铺背后有空余的房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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