幕,当中,楚昭仪的父亲罪犯最重判刑十五年,楚家嫡系旁支入狱者八人,相当于整个楚家没落,同时累及楚昭仪,皇帝将楚昭仪贬为从五品美人,楚美人,移出钟萃宫,迁入翡素轩。
二皇子和三皇子暂养在关雎宫,中秋过后,送出皇宫养在谷王府。
宫廷众人唯独意外楚美人的安静,从第一次降位以来,楚美人好像就没声了。
两个小孩站在霍贵妃面前,二皇子迟疑问:“贵妃,我们能不出宫吗?”
“这是父皇的决定,父皇的考量一定是对你们最好的。”霍灵渠宽慰。
“父皇说,弟弟满七岁,我们都够到能搬出内廷了,或者弟弟七岁前母妃能晋为婕妤,我们就能回宫了。”二皇子忍哭道:“贵妃,我们母妃几时能晋为婕妤?”
霍灵渠微怔,避过道:“你这两天若不想去学堂,我帮你跟你父皇说,让你休息几天,过两天我带你们去蓬莱池畔散散心,小孩子,不要愁眉苦脸的。”
二皇子瘪瘪嘴:“谢谢贵妃。”
“你们对关雎宫陌生,单独住怕会孤单,你们就住一间寝屋,愿意吗?”霍灵渠提议,三岁小孩看向哥哥,二皇子点点头,霍灵渠再叮嘱些话,让宫人带他们去歇息。
夜里,皇帝踏进贵妃寝阁,已经洗香香的两个小孩在贵妃的床帐里逗还在襁褓的小弟,百余日的小婴儿能翻身能蹬腿还能想抓哥哥,对哥哥们来说,可好玩了。
霍灵渠趁小孩们看见父亲前把皇帝请到外间,替二皇子请几天假,皇帝同意,她再道:“陛下何必那么跟两位皇子说呢,这话会成为他们心里的刺。”
“那也是他们的生母扎下的刺,朕就事论事,只要楚美人振作,能让朕给她晋位,两个皇儿就能重新养在她膝下,难吗?她不懂皇儿们的惶恐不安和难受吗?”嬴忱璧无动于衷:“她若宁愿两个孩子放在宫外养,被亲骨肉怨上是她自作自受。”
“陛下过问过楚美人这两天的状况吗?”霍灵渠斟酌。
“全都在冤枉打压她楚家。”嬴忱璧冷诮,话落,抬步往内室走,霍灵渠眼神微闪,楚美人还能不作茧自缚吗?霍灵渠再回到床榻前时皇帝已经坐在床沿关怀两个儿子,两个小孩明显比刚才拘谨,甚至想抱小弟挡挡,想亲近父亲又不敢。
霍灵渠拉过两个小孩,笑道:“我们今夜打地铺,你们跟父皇睡,好吗?”
嬴忱璧:“……”
兄弟俩新奇的看看贵妃再望向父皇,同样被新奇到的皇帝应:“好。”
两张小脸冒出局促的喜悦,虽然仍有忐忑。
八月初六的上午,对,霍灵渠就是故意选八月初六,她喊上翁嫔,带三个小皇子去蓬莱池畔晒太阳。两个小孩在草坪玩蹴鞠,翁嫔抱着襁褓看小婴儿,霍灵渠压抑着不想晏霁之,胡乱看间注视到在玩耍的俩兄弟,莫名一怔,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一个身影跑来,抓起两把糕点就跑,翁嫔呆了呆:“哎……”
那是大皇子?
宫人们把小偷追回来,大皇子被带到石桌前,腮帮塞得鼓鼓的,两只手还捂着嘴巴,瞪着眼睛看霍贵妃,眼里透着胆怯,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张扬恣意。
霍灵渠倒杯水给他:“你一个人,跟着你的小太监呢?”
大皇子把塞满的糕点咽下,捧起茶碗咕咚咕咚喝完水,没说话。
翁嫔诧异,大皇子莫非是偷偷跟他们过来的?
霍灵渠递盘糕点给他:“你吃不饱?”
小小的少年抱住糕点盘低下头,翁嫔不可思议了,大皇子的饭量是有多大呀?
二皇子牵着弟弟走过来,霍灵渠问:“郭修仪在抢你的膳食?”
翁嫔惊讶了,郭修仪现在一天是就给碗稀粥和两个馒头,但也不至于抢孩子的膳食吧?她转向大皇子,仍低头,认同了,翁嫔有点难以置信。霍灵渠跟他商量:“我吩咐怡华宫的宫人,今后你用膳时不准郭修仪打扰你,你愿意吗?”
大皇子沉默片刻,点点头。
“我让膳房给你送碗羊肉面来,你还能吃得下吗?”霍灵渠温和地拿手绢给他擦擦脸,大皇子再点头,霍灵渠笑道:“先跟弟弟们玩会儿,宫人很快会送膳来。”
“谢,谢贵妃。”小孩还是懂了礼貌,二皇子走过去,大皇子看着这两个弟弟,宫人们带三位殿下去草坪玩,翁嫔看向她襁褓中的孩儿,轻叹声。
霍灵渠手托腮望着他们兄弟,眼底逐渐落进凝思。
晏霁之出京办差,在天黑前赶到三百多里外的驿站投宿,烛影昏昏,晏霁之闭目养神,屋门猛地被踹,嬴天漾扛着刀杀气腾腾进门,踩着椅问:“滕王的事是不是真的?”揪出了昌隆侯在南疆的爪牙送进京去,因滕王的事出来,嬴天漾亲自来趟。
晏霁之扫他两眼,嬴天漾坐下来,晏霁之给出看法:“我认为,是。”
嬴天漾好笑:“就为出头,昌隆侯至于这样处心积虑吗?”
晏霁之将蜀王外祖家的惨祸相告,附道:“我是怀疑他二十年前就有帝王梦了。”
嬴天漾深呼吸算另一笔账:“霍灵渠做你四年多的宠妾,你都不告诉我?”
晏霁之冷漠:“告诉你做什么?”
嬴天漾理所当然:“跟你抢啊。”
晏霁之脸色很正常的说:“所以我不告诉你。”
“不告诉我的下场就是人被皇帝抢走了,你要是告诉我,她还能被皇帝抢走吗?”嬴天漾数落,晏霁之心平气和:“对我来说,你们堂兄弟俩是谁跟我抢有差别吗?”
“当然有差别。”嬴天漾大言不惭:“我会比老五对你好。”
然后,他没有意外的被喷了:“滚!!”
嬴天漾淡定扛刀出屋,去隔壁屋看滕王。
皇帝和太上皇看滕王闲得,晏霁之出京办差,就把滕王塞给晏霁之做副钦差了。
同此夜,昌隆侯在太原府的别庄里对着安西的来信发笑,大军还没有消息,这批将领的家眷又失踪时昌隆侯的心就沉了,果然啊,这群人要来跟他坐地起价了!
昌隆侯这一个多月来很忙很忙,忙到在江南的孟先生都觉得有点不正常,孟怋乂目睹过朝廷来人把郗家连根拔起,回到住处又沉思半响,念到晏霁之的疲字时眼神一闪,再想遍,孟怋乂豁然开朗,扬笑往外走,又止步——
当夜狂风大作真是巧合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