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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 祭神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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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渊冷冷道:“滚!开!”

白云鹤定定地看着韩渊,牵了牵嘴角,勾起一抹嘲弄的笑,轻轻地点了几下头,忽地立起一方结界,将两人困在里面,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跌坐在地上,靠着结界,低着头,双手抱头沉默,须臾,又双掌紧紧捂住了脸,没再发出一点声音。

韩渊双拳砸向结界,结界毫无反应,割开指腹,方才念了一半法咒,口中就不受控制地涌出一大口血,身体瞬间被抽空了力气,半跪在地上,又躺倒在地,怎样也爬不起来。

还是这具身体不行,终究是这具身体不行。

他在心中愤恨地想,他要尽快,尽快想办法破开剑阵,找回自己原来的身体。他可是韩渊!天下第一的韩渊!

这样人人都不敌的憋屈,他受够了!

如此躺着,韩渊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,不知过了多久,力气回来一点,他从地上爬着站起,抬眼一看,正与白云鹤四目相对,不过须臾,白云鹤带着怨气瞥开了眼神。

他坐起来,再次道:“让我离开。”

白云鹤沉默不语。

韩渊又等了一会,待身体恢复到能使一点巫术了,他走到白云鹤身前蹲下,双手运起灵力,渡入到白云鹤受伤的那条小腿上,白云鹤腿缩了一下,他便立即托住了白云鹤的腿腹,白云鹤这才不动了,由他治疗。

不出他所料,白云鹤依旧没有自行治愈,而他也忽略了楚先的力气,那个茶杯竟然直接将白云鹤腿骨打裂了。楚先这个人,对亲儿子都这样狠心,又还能期盼他有点别的什么良心?

两人都不说话。

治好了小腿,韩渊再次向前一步,看向白云鹤的左脸,白云鹤的左脸肿的厉害,五个指印格外明显,方才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,这一巴掌,又比楚先的力气小到哪里?

他伸出手,继续为白云鹤治疗,心头却不免酸涩。

这么可怜的人啊,真是……怎么就没有人来眷顾一下?

治好了伤,韩渊再次坐下来,冷静下来后,心中一阵懊悔,悔不该方才说出口的话,酝酿良久,他道:“对不起啊。”

白云鹤这才移过眼神来看着他,满脸茫然无措,失声问道:“我该怎么办?”

韩渊道:“什么怎么办?”

白云鹤道:“贺丹青,你究竟是谁?你和我……说实话吧。”

韩渊道:“我说了,你又不信。”

顿了顿,又道:“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?和你所了解到的韩渊不同是么?因为你所了解的韩渊,已是经过旁人编撰的了,所以当你真的见到我,你会不可置信,我怎么会是传闻里那个,让你恨之入骨的杀母仇人?因为你从来不会怀疑你的父亲和二叔,他们是多有魄力和胆识的人?乱世里敢揭竿起义,天下英豪竞相追随,饶是放在神族这一千多年的统治里,也没出现过几个足以与他们比肩的人物,他们这样的人,怎么会容不下一个韩渊?所以韩渊死了,一定是韩渊的罪,是吗?”

白云鹤道:“不是这样的!绝不是这样的!”

韩渊摇了摇头,道:“就是这样,事实就是这样,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谁也打不过吗,因为这具身体不是我的,我是被人献舍活下来的,真正的我,被你父亲,封印在诛仙剑阵之下,他害怕我回来报复,所以为什么世人都找不到我的尸身?因为即便是我的尸身,他也会害怕。”

“不对。”白云鹤急道:“如果是这样,那天……他就会杀了你。”

韩渊道:“我不知道为什么,也许他没有认出我,也许他实在喜欢贺丹青这个侍人,又或者他当时不清楚我的实力,根本不敢与我起冲突,所以他觉得你我有点交情,轻易便能牺牲你。”

他又道:“白云鹤,我没有害过你母亲,我这一生,对楚先,对任何人,都自认问心无愧。”

“我不相信!”白云鹤一拳砸在地上,像是破口大骂一般,喝道:“你在骗我!你一直在骗我!你怎么会是韩渊?你怎么可能是韩渊!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?”

他倏地停住,颤抖着喘了一口气,又道:“你们所有人……都在骗我……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说真话!”他气愤极了,倏地靠近韩渊,双手紧紧抓住了韩渊的臂膀,怒视着他。

韩渊回望过去,在白云鹤眼里,他却只见到无助与渴求,他不受控制抬起手想抱一抱眼前人,又犹豫,最终放下。

白云鹤又道:“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……那为什么、为什么我是楚先的儿子……你却还不杀了我?”

这个问题,韩渊并非没有这样想过,如果他先知道白云鹤就是楚先的儿子,也许他真的就杀了白云鹤了。

可惜造化弄人,幸得造化弄人。

他道:“冤有头、债有主。”

这也是命运,命运总喜欢为难凡人,往往叫人爱难深、恨难切,看人夹在其中扑腾,乐衷于人不死不活地挣扎。

他问道:“我与楚先势不两立,你这样跟着我,又为什么?”

白云鹤沉默许久,抓着韩渊臂膀的手一紧,求道:“我想求你不要造反……”

韩渊道:“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很多次了,没有可能,如果你还要问,那我们再没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
白云鹤苦涩道:“你不知道,贺丹青,我可以感觉到,他对你是不一样的……这些年来,天下不是没有作乱的人,可是每一个,他都毫不留情的杀了,只有你!他不想杀你啊贺丹青……所以你现在收手也没事的,你能不能……退让一步?”

韩渊将白云鹤推开,起身道:“除非天塌了,否则我与你父亲,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结局。”

白云鹤也站起身,凝视着韩渊,想说话却又不敢,他背过身,又无力地撑住结界站立,朝着结界挥了一拳,这才道:“可是我要死了……”

在贺丹青造反一事上,他不对贺丹青抱有一丝一毫足以胜过他父亲的可能。

可他也不愿意贺丹青白白送死。

他想,人活在这个世界上,总要做一些什么吧。

他想救母亲,却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,他想远走高飞,又告诉他,他的命从来就是为了献祭而存在的。

一个人,他只是一个人,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,为什么他就什么也做不成功?做什么都晚了一步!

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,只能无时无刻不将当下当做自己最后的日子来规划,人这一辈子,总要做一件及时的事情,总要让一生看起来还算有点意义。

白云鹤道:“你就当可怜可怜我,好不好?”

韩渊的拳头倏地捏紧,道:“为什么死的都是不该死的人?为什么是我退让一步?是你觉得我好说话一点?你怎么不去劝楚先退让一步!也行啊,我现在不杀他,只要他自废修为禅位给你,我不要他的命了,我的云州可以立即归顺大黎,你回去和他说,你看看他愿不愿意退让一步。”

根本不用想,楚先绝无可能让此步。

所以这件事情,根本就是没得商量的。

韩渊道:“你以为想办法让我活着就是为我好?你怎么就不明白,如果我仅仅是追求一个活着,我当初何必出世呢?”

白云鹤道:“你不是韩渊……我不相信!我永远不会相信!”

韩渊厉声道:“那就别说了,要么放我走!要么我们现在打一场!”

等了一会,不见白云鹤有动静,韩渊心一横,正要出手,白云鹤突然转过身来拉住了他的手,低声道:“我放你走。”

他忽地一笑,紧紧握着韩渊的手,像是依依不舍,又道:“我真是不明白,我到底在纠结什么?作为一颗棋子,到时间去死就好了,这世上的一切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
撤去结界,他道:“你走吧,我要回去了。”

回到棋子的位置,回到住了十年的深宫中,反正无人在意。

他的手一松,刚要离开,韩渊反手扣住了他,道:“你和你父亲真是不一样。”

又道:“你还有另一个选择,抗争,如果你愿意,我会拼尽一切保你。”

他能抗争什么?是就此跑了,让皇宫的魔物永远威胁天下,还是杀了自己的父亲,再找另外一个人来代替他去献祭?

那凭什么别人就不会抗争?凭什么别人就活该经历这些?

白云鹤拨开他的手,摇摇头走了。

韩渊在原地站了许久,看着白云鹤离去没影了,还在原地站了一会,这才转身离开。

解开封印,迫在眉睫,刻不容缓。

他来到青州,根据线索找到一个叫霜月涧的地方,这里两面黑山并列绵延,山上寸草不生、死气沉沉,山间一条湍急水流。

据那百姓所说,他们的藏匿地点就在水下。

在这条绵延的两山间,有一处极陡峭处,仿如巨剑斩开,水流落到此处,便成了一方瀑布,而瀑布脚下,有一渊,深入渊中,有无数巨石搭建地如迷宫之地,宛若水底洞府,再穿过这些巨石,便能进到一处洞穴,这里,便是他们的藏匿之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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