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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5章 神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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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渊又道:“你修为高深,务必要冷静再冷静,不管不顾发疯,不知要误伤误害多少人,身为强者,心性沉着乃是根本,否则便是灾难,至于你母亲,她不会有事,风熠定会救她,而你……”

想挑明说风煜与姬月之间不简单,恐怕没想他什么好,又怕白云鹤不肯接受不愿相信,略一思考,郑重道:“务必保全自己,哪怕是为了我!”

说完,便解了白云鹤身上的定身咒,白云鹤身形一闪如疾风掠过,直飞向城墙之上,不见踪迹,而此时城楼之上金光漫漫,射出道道极光,令人不可直视。

韩渊立即追上,跳上城墙,闯入金光之中,顿感周身热浪滔天,不禁汗流浃背,满面赤红干燥。

定睛一看,原是一颗巨大的火球悬在眼前空中,如金乌落日,尽情释放光芒炽热,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。

热浪让韩渊极不舒服,心中莫名极为排斥,白云鹤却撞向火球,双掌按在火球边缘,瞬间,按在火球上的手掌便有一阵黑烟飘起,滋滋烤声传出,光听声音便让人不禁联想到那皮肉炮烙之痛,可白云鹤却仿若未觉,反使全力向内推去。

“白云鹤!”韩渊大叫一声,颇为恼怒,上前将他强行拉退,捏过他的手掌一看,两掌手心已面目全非,轻轻一碰便掉下肉来。

他生恐火种沾染到白云鹤身上,慌不择路用手猛拍白云鹤掌心,掌心很快更烂,露出还未烤熟的鲜红的血肉,白云鹤吃痛一声,道:“我没事!我没事的!”

韩渊才反应白云鹤只是被烫伤,并未染上火种,急道:“此火极危,你先别动!”又望向火球,原是火球之外有一道奇异的灵力将火势尽数包裹,才使得人靠近时只觉得烫而不会被火焰波及。

但是太阳真火如此强大,是谁有这能力将之锁成一团?

顺着这道奇异的灵力看去,火球之下,风熠一手掐诀,口中默念咒语,这道奇异的灵力正从他指尖缓缓流出。

白云鹤喊道:“你在对我母亲做什么!”就要冲出去,韩渊死死抓着他的手腕,又望回那道火球。

火球之中,姬月盘腿而坐,胸口巨大的血洞犹在,那血洞正在心脏位置,她的心脏已是被霍骁那一枪完全震碎,按理来说必死无疑,可是在风熠的手下,她却又慢慢活了过来,太阳真火在风熠灵力的包裹下,汇聚至极时便成了方才姬月吸收真火将真火炼化成的气,这些气跳跃着撞击风熠的灵气,却被风熠的灵力逼入姬月体内,以此保住了姬月的命。

白云鹤也看见了这一幕,他从不笃定地觉得风熠对他们母子怀有任何好意,可是他的母亲此刻确实正在好转。

他问道:“我母亲……”

韩渊道:“他在救你母亲。”又道:“花机在哪?”眼神寻去,发现另一侧地上有一团白球,定睛一看,那正是浑身被烧得焦黑的花机,身上被盖了一件雪白的外袍。

他牵着白云鹤奔过去,白云鹤立马便蹲下扶住花机,叫道:“花机!花机!”

“别乱动!”韩渊制止双手颤抖的白云鹤,将花机接过,只见花机死死蜷缩着,浑身皮肤被烈火烧得惨烈,没有一寸可看的地方,四肢皮肉被烧化,粘腻蜷缩成一团球状,已无法搭到他的脉。

白云鹤颤抖着自己同样破烂的手轻轻拉了拉花机的手指,花机抱着自己,手指与小腿皮肤黏住,稍一用力,便被白云鹤拽下,皮肉散开,露出食指白骨。

韩渊道:“别动他。”除此之外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烧成这幅惨状,纵然他总厌恶花机针对自己,此刻也是不免心惊,不忍多看。

连他都如此,更遑论白云鹤。他立即摸上花机颈部,边道:“别担心、别着急、总之……你先冷静!”他实不知该如何劝白云鹤,事情闹到这一步,他只觉得……有心无力。

也许他太高看自己,其实自己什么也做不了,就像前世,即便他自诩强大最后还是难逃一死,在这些人都争斗中,他只能被各方势力裹着走,怕这怕那、输此弱彼、束手无策!

真是、真是想和这群人拼命啊!!

可是他必须冷静,只能冷静!他身上背着的不只是他一条命。

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,多的一句话却再也说不出来,仿佛只要再张嘴,立马便能吐在这里,也不知将吐出来的是血还是什么,总之难受,浑身的难受,无法言说的难受。

一片火海在韩渊脑中挥之不去,他疼得脑袋快要炸了!!!

白云鹤不敢再动花机,面色惨白、神情茫然,软跪在地,双手无措地捂住脑袋,又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,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,倏地,他深深拜了下去,跪拜在地上,双手紧紧抱着头,身躯抽动,口中发出阵阵低吼声,极是恐怖。

韩渊分出一只手握住了白云鹤的肩,这是此刻他唯一可以安慰到白云鹤的方式。

忽然,一个焦急的声音闯入了韩渊脑海中:“走!”

他瞪大眼,不确定声音的来源,却忽觉得身体瞬间好受了许多,仿佛一切伤都被转移到了旁人身上,渐渐地半点不适都没了,心神也稳定下来。

他回望四周,只见到风熠神色不明地盯着他,莫非是他?绝无可能,此人诡异无比,天生与他不对付,他自见风熠第一眼便对他有种生来的厌恶感,比之旁的神族厌恶更深,譬如许木生,虽为神族,他却并无任何讨厌,虽说初时见木生软弱是想利用木生的能力,可后来何尝不是真心相待?想来他应是不在乎对方究竟是神是人还是鬼,只要心怀善念,这世道就该给予其活路,他也愿与之为友,但是风熠这人,他却是见一面便多厌恶一分,连自己也找不到具体的原因,仿佛是前世的仇家,欠有未偿的罪债,对风熠半点好感也提不起来,一丝话语也不会当真。

并未见到任何人说话,韩渊意识到这声音或仅是从自己脑海中传来,联想到重生以来诸多的不对劲,什么事他都不再觉得奇怪,也在脑海中问道:“谁?走去哪?你是谁?”

没有回应,仿佛方才只是幻听。

他与风熠对视,风熠却已闭上了眼睛,持羽扇的手飞快掐诀,不知又在算什么东西。

不管了,不论所听是真是幻,总归此处龙潭虎穴,本不该久留,越快离开越好。

他叫道:“白云鹤。”

白云鹤没反应,过了须臾,白云鹤口中传来咳嗽声,韩渊正要再叫他,便见他微微抬了一下背,头还是低低垂着望着地面,手撑着地,咳得极是用力,而地面上,一道鲜红的血流缓缓蔓延开。

他在咳血!

韩渊手一紧,突然,感到指腹一动,立即扶住花机,用力再按了按,道:“活着!有心跳!”

闻声,白云鹤猛地支起身子,双目猩红的望着花机,嘴唇挂着血迹,拿袖子胡乱一擦,怔了一瞬,终于想起将灵力渡入到花机体内,以维持花机性命,可是顷刻,他的心又凉了下去。

他能感受到花机的气息实在太弱,弱到哪怕用灵力查探亦是微乎其微,此刻的花机,便如被一根细线悬在鬼门关上,稍不注意,便线断人亡。他想起翻口袋的药,又见花机的头深深埋在膝盖处,只微微露出侧脸,牙口咬的死紧,吃不下半点东西,怕是连水也喝不下去,只能将体内灵力尽可能多的送到花机体内,只求护住他的性命。

风熠忽地道:“他身体孱弱,灵力多了身体不能吸收,反而会死,放开他。”

白云鹤一顿,当即停了灵力,想用灵力治愈花机外伤,却发现无济于事。不得已,他只能寻求风熠相助,道:“我要他活着,只要你能救他,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!”

风熠道:“当真?”

“当真!”白云鹤重重说道,话毕,想再说什么,张了张嘴又立马闭上,噤声盯着姬月,神色紧张,又道:“我母亲……如今怎样?”

此时姬月的伤已逐渐稳定,身为修士,感受之力极强,白云鹤能感受到他母亲的生命力虽仍微弱,却与方才在战场上不同,是在逐渐提升,越来越盛。

风熠也道:“有生机。”

白云鹤舒了一口气,韩渊却神色一冷,问道:“人没了心如何活?”

风熠道:“那日你不也失了心,却是如何活了下来?”

白云鹤眼前一亮。韩渊想起了自己被李微掏心的那日,当日是赤云与墨风二人救了他,加之有许木生在,何况他的心也只是被李微抓了一下,完好无损,故而被救理应不是难事。

他道:“我只是受伤,心却还在,姬月之心已完全震碎,你要如何救她?”

风熠悠悠道:“我未曾想到霍骁这般绝情,杀兄嫂这般利落,莫不是听了楚先命令?何况堂堂大将,竟趁人之危偷袭一个女子,如此也罢,更不可置信他狠毒至此,若今日无我,大火散落,要连累多少无辜?”

韩渊道:“幸好,并不曾酿成大祸。”不责怪凶手,却责怪自卫者未曾顾及太多,世上哪有这般无耻的道理?可惜实力不如人,还有求于人,后面的话他却不能说出来。

风熠道:“人无心,不可活,只是这般,我救不了她。”

白云鹤急道:“方才你说能救!是你要她出战的!”他一急便要冲出去,韩渊只能死死拉着他,道:“别卖关子,你定有别的方法吧?”

闻声,白云鹤才又安静。

风熠会心一笑,缓缓道:“没有心,便补一颗心,把你的心挖下来给她,她便能活。”

韩渊厉声道:“世上岂有这般法术?”

他紧张地望向白云鹤,却见白云鹤果真在思考可行性,略一沉吟,问道:“你当真能救我母亲?”

韩渊道:“你疯了吗?这如何可信?风熠,此换心损人之术,纵使存在,亦是邪魔外道之法,你自诩神,怎会说出此等邪术?”

“正邪两道,本是人心偏颇。”风熠盯着白云鹤,又道:“我这道封印,只能将她的魂魄与修为锁在她体内七七四十九日,保她肉身不灭,但若四十九日之后她仍未寻得一颗心,纵我是天神,也救不了她。”

说罢,他手中的灵力已渐渐缩成人形大小,正契合姬月身躯,最后尽数融入姬月体内,一道微光划过,不见踪迹。

姬月从空中落下,身体仍是保持盘坐姿态,垂着头昏迷着,这会白云鹤扑上去韩渊没再阻拦,白云鹤跪在姬月面前,欲捧起姬月的脸,但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又停住了,在身上擦了擦,还是选择了用手背去碰姬月的脸,摸到姬月微微发热的肌肤,嘴角牵了牵,他深深吐出一口气,可见姬月怎么也不醒,又担忧起来,问道:“为何我母亲不醒?”

风熠道:“没了心,自然醒不了。”

白云鹤一顿,低头便见到那个血洞,血已止住,血洞却还在,触目惊心,一如当时见到韩渊身上的血洞一样惊恐不已,解下身上的外袍盖在姬月身上,将之包紧,又抱紧姬月,垂着眼眸,牙床不禁打颤。

韩渊知道如果世上真有换心救人之术,白云鹤一定会为了他母亲铤而走险,急道:“你一条命如何救得你母亲与花机两条命?便是你要分心与你母亲,总要先顾及顾及花机吧!”

白云鹤果然醒悟,又问:“那花机……如何才能救花机?我将心换给母亲能活,那我将皮肉换给花机,如此可否能救他?”

风熠却摇了摇头,道:“你母亲失心,补心即可,但花机却是被太阳真火所烧,虽只见皮肤损毁,但其实魂魄、灵脉何处不伤?除非寻得一味灵药。”

白云鹤道:“你替我保住花机的性命,要什么灵药我去找,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!四十九日之内我定赶回来。”

风熠没有说话,白云鹤注视着他,他忽然话锋一转,道:“你将性命给了你母亲,时间给了花机,还拿什么条件来与我交换?”

白云鹤讶异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风熠道:“我身为神,自该庇佑我神族子民,可你心不在神,其心反神,我又如何能达成你的心愿?岂非叫我神族子民寒心?”

韩渊急欲反驳,又想到这让白云鹤吃瘪,免了他去送死,却也是一件好事,便住了嘴。

岂料白云鹤忽地面朝风熠跪了下来,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,道:“你想要什么条件,你开口,我……”

韩渊怒声斥道:“起来!白云鹤!”

白云鹤捏紧拳头,咬紧牙关,切声道:“都答应!”

话音刚落,战场混战的众人之中,英全忽地一声大喊,讥讽道:“你们大公子都向我们神君俯首称臣了,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打来打去?有意思么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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