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暮染见她未说话，屈膝与她平视，顺着她柔软的发丝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沈妙颜这才回过神，仔细看着面前这人，她想，他与旁人在一起时，跟在她面前简直判若两人，甚至与江湖传言也不同。

江湖传言清风殿殿主杀伐狠厉，剿灭其他门派绝不留情，可今日她才知，一场看似残酷的剿杀，“施救”远比“围杀”要多。

他要保妇孺孩童，要教化为非作歹之徒，要将无家可归的人收容在清风殿山庄，还要着人救死扶伤，切忌在打斗中伤及无辜。

不一样，真的不一样。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。

“没什么。”她勉强笑笑，拉着他起身，双手环过他的腰，想要解下他的玉石腰封。

段暮染见她主动靠近，心中一颤，这样的姿势，是从未主动过的亲近，他未等她碰到腰封，便将她的手捉住放在腰侧，低笑着：“阿颜，做什么？”

她才恍然大悟，这姿势好暧昧，立马涨红了脸，小声说：“给你解腰封。”

“还没结束呢，晚上再解。”他淡淡微笑，心里有些甜蜜，拥着面前的人，轻声哄着，“阿颜知道心疼我了。”

沈妙颜心情复杂，只觉得身前触碰的肚子十分坚韧，不似平时的胎腹柔软，想必是被勒得狠了，应是有些发紧。

“肚子这样紧，不难受吗？”

“.......还好，腰痛。”段暮染叹了口气，扶着一旁的椅背坐下，他有意往后仰着身子，那原本被遮掩的肚子被展示出来，紧邦邦的立在身前，挺起柔滑的弧度。

玉石腰封质地坚硬，将饱满的肚子勒出明显的凹痕，唯有上下凸出些许，显然是被束缚到极致，以至于凸起的部位再难按压。

沈妙颜伸手探了探他的下腹，饱满的下腹原本被衣衫遮住，此刻也露了出来，不同于站立的掩饰，此刻肚子随着呼吸起伏，虽小，但仍可观。

段暮染坐了一会，心道毕竟是在议事厅，这样的坐姿未免不雅，便轻咳一声，绷着身子站起，“我去活动一下，许久不练剑，身手有些生疏了。”

“练剑？”沈妙颜皱眉，跟在他身后。

“嗯，崔严没有那样好对付，可能要亲自去一趟。”他声音沉稳，是难有的冷冽，他走路快她一步，一手压着佩剑，一手紧紧牵着她。

沈妙颜微微侧目，从后面看，还真看不出他有孕在身。

清风殿的后山很是雅致，梨花满山，香气悠远。

段暮染站在梨花树下练功，剑气纵横，百花退让，自有纵横四方之英气，亦有拈花落叶皆可伤人之狠厉。

沈妙颜是第一次见他练功，她并非见识浅薄之人，之前在栖风阁也曾见长老们过招，但是甚少能感觉到周身有醇厚的气息流动，运功之人一招一式都使周围一草一木为之颤动。

段暮染剑走偏锋，刺落花于半空，辗转缭绕，数十枚梨花花瓣入剑锋而不破，又在一瞬间击落树上尚自微颤的枝丫。

剑停风动，梨花纷飞。

他收了剑，柔声说：“阿颜，这招“落花人独立”，可美吗？”

沈妙颜浸在花海中，一时难以自拔，刚要答话，只见面前之人闷哼一声，面露痛色，紧紧捂住了小腹。

不好，竟是动胎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