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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下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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宅子的旧主沉迷赌石,用宅子抵了债款。鳞次栉比的亭阁、考究的家具、不菲的书画,看得出宅子原先的主人对这个“家”的布置倾注了多少心血。

现在,疏于修剪的草树、寂寥无人的院落、偶尔有人走过却不是笑容满面的丫头小厮,而是不近人情的带刀侍卫。

宽敞舒适的偏院被打造成了简易的牢房,从老胡家巷子里抓来的姑娘就关在这里。

打开门,江旭示意侍卫将遮在窗前的布帘拉开。他盯着瘫坐在地上的姑娘,随着“哗啦”一声,屋内被光亮盈满,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
她蜷着身子,往后一缩,双手遮挡住面部,眼睛紧闭。江旭挪过椅子,椅脚划过地面发出“滋滋——”的尖锐声响,吓得她强忍刺目的疼痛半睁开眼,磕头求饶。

“求求您……求求您,放过我……”

声嘶力竭。

不知这样求饶的话说过多少次。在江旭面前说出这话时,她的声音俨然嘶哑难听,像乌鸦。

“把刚刚你吐出来的再说一遍,”审讯她的侍卫向前一步,惊得她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,“江爷问什么,你答什么,明白了吗?”

高大魁梧的身影遮住窗外射进的光亮。

大面积的阴影降在这姑娘的身上。

她慌不择路地点头,生怕再被这个恶魔拖去承受新一轮的“审讯”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李桃。”

“认识杜明吗?”

“不……”她下意识地想否认,一旁候着的侍卫清咳一声,“认识,认识。”

此时的她就像精神错乱的病人,有时清醒有时疯癫。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伤处,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却与在巷子时截然不同。

她不敢直视江旭的眼睛,似乎那双眼睛藏着汪洋大海,看一眼便会使她溺死在无边际的冷厉里。

“当年矿场为什么坍塌?”

“我不知道,”她怕江旭不满意这个答案,拼命搜刮自己知道的信息,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继续说,“杜老爷买通了花羽帮的人,似乎是做了手脚,别的我不知道……真的不知道。”

她哆嗦着,舌尖都在颤。

“你在老胡家,是为什么?”

江旭扶住座椅扶手,微微前倾,居高临下地压迫不断蜷紧的李桃。没人靠近她,她却大喘着气,似乎下一秒就会窒息。

“杜老爷怕……怕有人追查老胡的死因,让我,我去监视……”

门再次被打开。

“殿下,官府的人来了,说有人状告我们绑架民女,要来检查,”是王奎,“要杀了她吗。”

“杀了我,大人……老爷……杀了我……”听到“杀”字,李桃战栗着请求江旭给她个痛快,“求求您,杀了我,杀了我吧!”

难以想象,两个时辰里,她遭受了什么。

没有皮外伤。

但她宁愿死。

“让刘俊稍安勿躁,”听着外面雄赳赳的脚步声,江旭起身走到李桃跟前,俯下身,拍拍她的脸,清脆短促的“啪,啪”声响起,使李桃的心尖震颤、恐惧,“记着,在这发生的事一句也别说出去。否则——”

审讯她的侍卫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,被惧怕笼罩的李桃立即点头,不敢忤逆。

江旭浅浅整理下衣服,便出门迎接不知天高地厚的巡抚。宅子外的侍卫在与领头的年轻巡抚周旋,那年轻巡抚已有些不耐烦,只待强行闯入时见到江旭,一看便知江旭是宅子的主人。

“在下奉知县大人之命,前来搜查。大人,多有得罪。”

年轻巡抚不知道他要抓的是多大的人物。

他被人当枪使了。

江旭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蒙混过去,大大方方地敞开门,把里头李桃的脸清清楚楚地露出来。

“如你所见,我的确绑架了一个姑娘。”

兴许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人,年轻巡抚吃惊得差点怔住。江旭演都不演,替巡抚剩下了搜查的环节。他无所忌惮,这样的挑衅行为令年轻巡抚的眼里差点喷出火来。

“大人,您身份尊贵,可国有国法,绑架民女已是犯罪。若您不老实交代,恐怕在下只能将您下狱。”

这时,年轻巡抚还在极力忍住脾气,好声好气地与江旭商量。

“下狱?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江旭轻笑起来,眉毛轻佻,像兴致勃勃的猫,“哈,把我关起来?”

“大胆,”年轻巡抚被他的态度激怒。他摆弄着手里的枷锁,清冷的铁相互碰撞,陡然滋生出一股寒意,“证据确凿,罔顾律法,你认不认罪!”

“好,我认罪。”

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
江旭乖巧地平举双手,欣赏年轻巡抚给自己雕琢优雅的手腕拷上枷锁。铁打的枷锁很沉,十成新,说不定是现给他打的高级货。

银白金属光泽的锁链垂在双手的间隙中,手背青筋微微凸起,不显粗犷也不露孱弱。骨节分明的手指根根修长,远远一看,还以为这拷锁是新式的手镯。

“带走!”

巡抚扯着锁链,牵着“罪人”江旭要将他打入大牢。江旭慵懒地迈步跟上,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来也还是不敢真对他怎么样。

宅子里的侍卫无一被捕,吓破胆的李桃被救了出来,帮会的小尾巴急急忙忙去报信,焦头烂额的刘俊团团转。

还真是一锅粥。

进牢房的次数多得数不清,可自己被关进牢房的次数可不多,算上这回,才第二次。

大牢建在地下,潮湿的泥土、腐烂的木头,霉味、苦味、尘味交织,江旭皱起眉,下一秒便适应了这的环境。

两侧牢房关满了犯人。奄奄一息的犯人们见有新人来,通通像打了鸡血似的,扑到牢房的木栏前抻长了脖子想看看这里又进了个什么大混蛋。

衣冠楚楚、温文尔雅的江旭,怎么看都不能将他与阶下囚联系到一块儿。

“这是你的牢房,”年轻巡抚亲自将他送了进来,看向他的眼神满是鄙夷,竟让江旭有些另眼相看,“每日早晚两餐,下午统一放风。”

前脚巡抚刚走,没等狱友们打探些消息,后脚一帮人抬了床垫,抱了被褥,扛起桌板,有条不紊地来到江旭的牢房前。

狗腿似的狱卒给一行人开了牢门,江旭退了出来,双手抱胸靠着木栏,闭上眼,浅浅地呼吸。

“江爷,委屈您了。”

“不委屈,”瞧瞧现在的摆设,谁还看得出是牢房?“更苦的都住过,这算什么。”

给几人打发了些赏金,江旭回到牢房,琢磨李桃说的话。

矿场坍塌应是杜明所为,大概是花羽帮的叛徒故意使矿口塌方,再请收买好的老矿工查看事故成因,编造类似“天谴”的说法逼走花羽帮,如法炮制,最终使矿场落到杜明手里。

此番争夺,同理最好。动武,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。

“这位大人,”正思索着,被江旭的阵仗唬住的狱友平复好心情,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您是为何进来?”

“有人告我绑架民女,就进来喽。”

江旭语气轻松,优哉游哉地半卧在榻上,拾起一本书,仿佛牢房是间雅致的小居室。

“大人不是后江人吧,”得到这个答案,狱友肯定地说,“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的事都多了去了,官府的人收了好处,都不管的。您只要肯花银子,不出半日就能出去。”

“找不到路子,怎么花?”

“送钱给巡抚不行,他们头上的督抚才有用。下回有人来看您,您让他们找督抚,保管那巡抚还得客客气气地请您出去。”

这狱友门道听着不少,江旭还想聊些话,牢房就开始供晚餐了。

“卑职查到了,”假扮送餐的狱卒与大牢里的江旭见面后,王奎将佳肴一碟碟摆好,低声轻诉,“报官的人是杜明。”

果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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