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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第 3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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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突然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的爆裂声响,打破了房间内的静寂。

雨似乎越来越大了,没有丝毫停歇的意味,好像要把近些天没下过的雨一口气全部都倾泻出来一样,像无尽的宣泄找到了决堤口。

洗衣机转动的轰隆声响停下,不断响起停止运转的滴滴声,四五声过后,房间回归安静,只留下频率维持在一条线上的大雨磅礴。

贺莲通红的双眼染上困惑,脱力松开了抓住他领口的手,茫然措失站起来。

程鹤斯则慢条斯理整理着被扯歪的黑色领口并抚平褶皱,又往上推了推歪掉的眼睛,弯腰下去捡起掉落的平板,屏保裂出无序的线条,想起这个平板不是他的,是裴雨留下的,如果他回来看到又要念叨,心里叹了口气。

贺莲回过神,看了眼,手伸到他眼前,说,“给我吧。我回去换个膜,明天还你。”

程鹤斯却只是让开了他的手,把平板放回桌上,站了起来,语气不冷不热。

“不用了。这也不是我的。”

虽然听着没什么感情,但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,在贺莲听来就是程鹤斯生气了,僵硬地把手收回,摸了摸脖子说,“洗……洗衣机停了,那……我该回去了。”

“嗯。我去把衣服给你烘干。”

程鹤斯也没有看他,脚步不紧不慢往客厅角落走。

贺莲抓脖子的手去扯头发,觉得房间空气干燥闷热,一时喘不过气,心里翻涌的情绪始终没有落回心底。

刚刚,那个安静的瞬间,是不是听到了如鼓如雷般的心跳声?

那他妈的到底是他自己的,还是程鹤斯的?

贺莲感觉一阵晕眩,觉得自己可能疯了。

这不正常,这一点都不正常,一定都是他因为怒火中烧而产生的错觉。

贺莲烦躁地小范围踱步了几下,想把窗户打开,想想这不是自己家,于是作罢,突然瞄到电视机下放着的东西,瞥了眼半跪在地上收衣服的程鹤斯的背影,偷偷把一包开口的烟和打火机顺到了手里,然后快速走到了玄关门口。

怕关门声音太大,就半掩着。

一出门,暴雨夹杂着冷气侵蚀到皮肤上,却不觉得冷,只觉得凉快,他大口吸了一口气,耳边是能让人屏去所有杂念的单调雨声。

身体逐渐降温的同时,觉得大脑清醒过来,低头去点烟,因为风一直朝这个方向吹,湿气不断蔓延过来,打湿了他刚洗过还没多久的刘海,也打湿了烟头。

他啧了一声,人在不顺的时候,会觉得所有事情都在跟他作对,贺莲只好背过身子去点,突然一个声音突兀的掺杂着暴雨进了耳朵,贺莲一惊,打火机啪嗒掉在地上,很快被雨淋湿了。

“怎么突然出来了。不是说,衣服干了后再走么。”

声音像现在吹来的风一样潮凉。

不知道为什么,贺莲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,只是飞速地觑了眼他的神色,很遗憾,没有看到非常明显的情绪暴露,但也在情理之中,程鹤斯怎么会这么明显的把心情写在脸上呢。

“……我总不能在你家里做这个事情吧?”他晃了晃手里的烟。

贺莲望着眼前被暴雨模糊的风景,什么事物都看不明晰,这个时间点,连天都很快暗下来,好像所有东西都被密如蛛丝的雨线阻隔了,任何事物都变得模糊虚幻,不像活在真实里。

余光感觉到程鹤斯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一会儿。

贺莲却想避开他去捡地上的打火机,可是偏偏落在了程鹤斯那边。

正在想要不然先把程鹤斯打发走的时候,余光的人影突然弯腰把打火机捡了起来。

贺莲盯着他的动作,落在他手上,银灰色打火机的外表被泥水包裹,连着苍白的指尖都沾上了污水。

贺莲觉得他的手指不该沾上这种脏东西,刚要开口,对方看了他一眼说,“等我一会儿。”

他转身回屋,门没有关,果然过了几分钟,他出来了,手和打火机都干净了。

“那给……额,借我一下吧。”贺莲斟酌着词汇说,没有看他,只把手掌伸开。

但手心没有冰凉的东西,只有潮湿的风吹在上面,贺莲缓慢转头,就看到程鹤斯看着他,对他开口,“你站过来。”

“?”

“我这里不是风口。”

“哦。”

贺莲下意识走过去,刚站定,感到后脖颈有种温热的触感,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程鹤斯的手掌时,一惊,瞳孔无可控制地微微缩了一针。

他竟然抓着自己的后颈,拇指和食指连成的虎口处用了力气,捏着他下颌和侧脸将他摁近,紧接着是冰冷金属打开的声响,一团青色火焰冉冉升起,随着风在不安摇晃,只一秒就点燃了他嘴边挂着的烟,很快冒出红色的火星子,指尖在火焰的映衬下颜色非常旖旎。

烟点完了,手还没挪开,贺莲对他突如其来又无法反抗的手掌力度投来不满的视线,可看到浅色眸子似乎在这猩红如一点的火星映衬下,深幽如夜晚漆黑的大海,他在程鹤斯向来清透的瞳孔里没有看到自己,只能看到一片静寂到黑。

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暗,还是两个人挨得太近,导致人脸都变得晦暗。

“干什么,想对我进行报复?”

贺莲瞥了瞥他依旧没有松开的手,猜测他眼神的变化还是因为刚刚自己也突然没礼貌地抓他的领子,所以他生气了。

这么一想,贺莲的身体就松懈下去,干脆随他了,要打要骂,都随他。

可程鹤斯反而这时候松开了他,往一旁站定。

“没有。”他回道,“你经常抽烟么,有烟瘾?”

“有个屁啊,你平常看到我抽了?我现在看见你家有,突然想抽了不行吗。”

贺莲深深吸了一口,入到喉咙底的气息非常辛辣,他没控制住偏头闷咳了几声,没想到这种烟还挺烈。

他并不是不会抽,只是因为要唱歌,就很少抽烟,一年也没有一次,比如这次,就是这一年的第一次。

其实如果没有发生刚刚那件事情的话,贺莲根本就不会靠尼古丁来让自己清醒,又想着出去淋雨太傻逼,喝酒又怕自己酒量万一不好又做出什么二逼事,还不如抽烟呢。

“别光说我,你家里怎么有这些东西。”

“不是我的。”

“哦。是你那个室友的。”贺莲接他的话,“整天说你室友室友,怎么他不在家里?”

“他最近在准备考试,不在家。”过了一会儿,他又补充一句,“最近都不在家,这些都是他的。”

“哦。”

贺莲对他的室友并不感兴趣,只是没想到程鹤斯居然会同意和别人同居,那他合租的室友一定和程鹤斯的生活习惯大差不差了。

虽然刚刚在房间里看到一些不像是程鹤斯的东西,但那些东西都摆放的非常整齐。

这之后两人都没说话,静静看着大雨压弯了快掉光树叶的树枝,闪电时不时伴随着雷声落下,刺眼的白光一阵一阵,像在暴雨中玩时空穿梭。

贺莲吐出一圈不规则的烟圈,还剩下半截的时候,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烈度,人的适应能力总是这么快,但他并不打算继续了,摁灭后,舌头在齿间黏糊犹豫了会儿,道,“刚刚,对不起。”

程鹤斯似乎没有听清,“什么?”

贺莲抓乱了头发,“你一定要我再把你抓过来,在你耳朵旁说话才能听见吗?”

“很少听你说这三个字。”程鹤斯很认真地说。

“我在你眼里的印象性格这么差劲么。”

程鹤斯轻笑着摇了摇头,“你也没有做错什么。”

“我刚刚那样对你,你不生气?”

程鹤斯却看向他的眼睛,“那我刚才突然抓住你,你不生气么。”

贺莲突然哑然,他万万没想到程鹤斯会这样反问他,虽然感觉事情的先后顺序以及原因有些奇怪,但当下他突然低头笑出声,觉得他们两个在争辩毫无意义的事情。

“难道你下一步准备朝我的脸来一拳?”

程鹤斯也跟着他笑了出来,极其短促,“你觉得我会打你么。”

“不会吧。你是君子。”

“是吗。如果我要做比给你一个拳头更加不君子的事情呢?”

“……”

大风越过了界限,把冰冷的雨吹到屋檐下,吹得贺莲眼睛一片潮湿,视野模糊,眼前的景象更加看不清楚。莫名的潮热感在两人之间蔓延,刚换上不久的干燥衣服好像也受潮了。

他晃晃头,把头发上的雨水甩开,觉得站外面太久,有点冷了。

“进屋吧。衣服应该干了。”程鹤斯说出割裂气氛的话。

“嗯。雨好像越下越大了。”贺莲转头进了屋。

那句话也淹没在狂风暴雨中消失不见。

翌日,贺莲光荣“牺牲”了。

演出是在晚上,因为每个乐队都需要彩排,所以下午就要到场地。贺莲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不仅穿了件加绒的灰色连帽卫衣,甚至还在外面套了件黑色皮夹克。

到了暖气开得很足的练习室内,都没有把外套脱下,卫衣帽子压在头上,把刘海压得很低,黑色口罩盖住下半张脸,只从黑色的头发间隙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。

仔细看,很红,很湿润。

“怎么回事莲哥,把自己遮这么严实干嘛?毁容了?”

他们是倒数第一个彩排,余淼也是刚到,把外套脱下后就奇怪往贺莲身上扫。

“流感。”

贺莲简短回答,眼睛却非常幽怨地盯向已经坐在架子鼓后的程鹤斯。

那个人一点也没有生病的样子,对方视线落在他身上时,还带着担忧和抱歉。

“靠,那他妈理我远点。”余淼边匆忙去储物箱翻口罩,边摸着良心说,“你严重吗,不会影响到晚上的演出吧?”

“没事。前兆。”贺莲把口罩拉下,擤了擤鼻涕,眼睛不断往下掉眼泪,“只能把调降低了。”

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却比以往更加低沉。

虽然不能唱到原来的调子有些可惜,但还好没到不能发声的程度。如果演出是几天后的话,那感冒估计就发展成严重感冒了,到那时候,声音可是沙哑到连唱都不能唱的程度了,现在倒还是有些庆幸。

“昨天站外面我应该给你拿件衣服。”

贺莲走近的时候,程鹤斯突然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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